行走在夜晚的小道上,我看见漆黑的夜幕上落下来一颗流星,老人说,每一颗流星都代表着一个人的逝去。
“你的电话。”老师把正奋笔疾书的我叫了出去。
接过手机,那头传来妈妈略显疲惫的声音:“爷爷死了。”
“爷爷怎么了?”妈妈的话让我不敢相信。
“他死了。”妈妈耐心地重复道。
我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我依然不敢相信那个顽固的老头儿居然与世长辞,而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手指轻轻打开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却一直是机械的声音“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一连几个电话都是这样,我有些绝望,簌簌地流下眼泪,不禁有些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病了,为什么不带我回去看他,为什么?难道紧紧是因为我的寡言便以为我不在乎了吗?
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一直到读小学爸妈才接我回来,在我心中爷爷奶奶便是我必不可缺的亲人。回忆起爷爷生前,总是想起他吹鼻子瞪眼的样子,还有他头疼时我给他按摩的情景。爷爷的脾气很差,不少时候奶奶也总是被他迁怒。看见他时常常是怒火重重的样子,外人总是这样以为的,但我知道爷爷被病痛折磨夜里常常翻来覆去,我知道爷爷每天都疼有的时候甚至连按摩吃药都不管用,我知道爷爷后来腿脚不方便连走路都成问题的悲伤。老头儿,你辛苦了。
爸爸妈妈,大伯夫妇常年在外工作,直到过年才会回家,有时甚至连过年都不再回来。我看着爷爷的房间装修,装上了空调,还有了一台电视机。爷爷的身体却衰弱下去,腿也渐渐不方便了,大伯夫妇又给爷爷买了自动按摩洗脚机。爷爷的病情却没好转,后来还是坐上了轮椅,直到如今他与世长辞。
在学校煎熬着,到了放假那天,爸爸妈妈把我带回老家,我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还没能看到他的棺木入土,但我决不能再错过他的祭奠会。坐了长达八个小时的车,我们终于抵达老家,看着老家那栋高达5楼的漂亮红房子,泪又落了下来。亲爱的老头儿,我回来了,你在哪?
走进房子,看到中央爷爷的黑白照片还有到处的黑白布绸,我才真的明白爷爷他死了。我看到小姑正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哭泣,看到大伯面无表情的脸还有爸爸紧握着的手,突然不敢再走下去,我不知道有一天他们也会离我而去,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如果那样我可不可以不要再行走下去,可以吗?
祭奠尾声,法师诵读着饶舌的经文,敲击着手中的乐器,连续三天日夜的葬礼随着奶奶的挥洒拉上了幕布。奶奶洒下来的糖果砸在我身上,砸醒了我,亲人的逝去是自然的规律,即使我行走到人生顶峰我也不可避免,我能做的只是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勇敢地走下去,让他们能笑着离去。
夜晚的天空悄悄地升起一颗星星,它对我眨着眼睛,似有所语。我笑笑,我坚信,我会一直勇敢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