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爬上天空,夜晚笼罩大地,深沉的夜悄无声息,只余下我清晰的呼吸声,中性笔微凉的温度透过指尖,让我的心禁不住打颤。闪烁的繁星藏在乌云的背后,身姿若隐若现,头顶洒下白色的光晕,纸上的文字鲜明地映入眼帘。眼角处酸涩的感觉在蔓延,连墨色的字符也变得朦胧起来。
笔尖在纸上摩挲出“沙——沙——”的声响,留下证明存在的痕迹,指针在不停的向前走,时间也随之缓缓的流去了,它仿佛从不会停留。在伏案书写之下,数字和符号飘过的脑海,翻搅着我的思维。卧室的房门紧闭,夜色下的客厅似乎也是静悄悄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梦乡。在一切结束之后我轻轻松了口气,将书桌整理好后,便准备洗漱休息。打开房门后才惊觉客厅里明亮的灯光,就如同卧室中的那盏一样。
我走近沙发,发现父亲正仰躺在上面,宽广的身躯深深的陷入了柔软之中,眼镜斜挂在鼻梁上,偏黑的脸庞看起来也不再菱角分明,似乎饱含着岁月的沧桑,微微发福的肚子最近也小了不少。我还未来得及叫醒他,父亲便醒了,他坐起来揉了揉脸,摆正了斜挂的眼镜,似乎还有些犯着迷糊,眼睛微微睁开,对我催促道:“这都几点了?”他抬头看了眼表“快去睡哇,别明天醒不来了!”我含糊地应下,走向卫生间,一切又变得寂静了。
等我经过客厅时,父亲斜靠在沙发上,许是听到了声响,睁开半眯的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习惯性的道了声晚安,听到应答后走进了卧室,在房门即将关上之际,我听到了另一间卧室里传来的脚步声和床被的摩擦声。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与父亲睡觉的时间总是相差不远,每个夜晚我都能看到他的身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原本高大的身体也因地方窄而蜷缩起来。一次,母亲途中醒来,看到父亲依旧未休息时,便说道:“你赔她干啥,成绩也没见有大的提高。”父亲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安静了半响才回话:“不用管我,你先睡哇。”低沉的声音平静得仿佛理所当然,相隔一扇门的我却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