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依在秋色的廊窗前,只见几颗年轻的桂花树开着金黄色的细花瓣,在优扬的轻风中飘呀飘呀,阵阵暗香浮动,芬芳荡漾,沁人肺腑。不由得让我久久的凝望远方发呆,思绪融入到了一个出生的地方。眷恋起为我点过无数次灯的母亲,有神的双目是泪花,非凡的心智是怀念。
母亲!你的儿子在深深的想你,想你点的灯啊!今日在小夜中,感觉是那样的柔亮与那样的舒缓静谧。 天底下,母爱如佛;她是你远行的船,泊停的港,挡风的树,生命的源。无论你是怎样的卑微与落泊,甚至于犯了弥天大罪,真正可以宽恕包容的是你的母亲,唯有她决不会弃你而去,在失意忧伤、无助无奈甚至绝望时,带给你的总是光明与希望。
每当我遇到困难、病痛或无法吐诉的喜乐与哀愁,就会想起和千万个母亲一样普通而又平凡的我的母亲,想起母亲为我点的灯!这灯光就像不经意的预言融入了我的生命,演变成了我希望的生命之树! 我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结束不久和带血醒味的文化革命刚开始,整个国家物质馈乏、人民生活极端贫穷的一个充满忧郁的不平静的年代。幸运的是当时没有计划生育的限制,母亲很伟大,饱尽了所有生活的艰苦,在与老三相隔十七个月后的一九六四年农历十月初六太阳升起的时候,母亲把我从她的身体中逐出,生下了我这个小跟跟虫。不知道当初母亲是如何度过的。按现在一家一胎的情况,似乎想都不敢想。
我哭喊着来到人间后,母亲用她的浮汁与全心的关爱,伴随我渐渐长大,让看懂了外面精彩的世界,让我品出了人间的酸甜,也让我渐渐理解和明白了爱唠叨、喜欢和父亲吵架,但生活俭朴、很会持家,从不让子女有过受苦挨冻的母亲的爱与辛劳。 最让我永远怀念的是从有一天能记忆起事物到中学毕业的日子里;每当我感冒高烧时,每当我饥饿、口渴时,每当我夜梦中惊哭时,以及每天夜里大小便时,母亲总会起床为我点灯,起初点的是煤油灯,后来是拉线的电灯,几乎天天如此的重复着。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母亲为我点的灯已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就是现在也时会在睡梦中喊“母亲,点灯!”
母亲除了为我点灯,还为自己点灯,而且点的灯似乎很柔亮;无数次的灯影下!见到母亲深夜为我盖被子,天未亮就为我上学煮早饭;见到母亲在织布、做衣服、缝补儿女们上学的书包;炎夏里,灯下母亲总在旁边用蒲扇使劲的给我们扇风和赶蚊子。影响最深的是有一年夏季最炎热的一天,母亲在农田中汗流满面的喷药水,溅出的药水湿透整个衣服,因太疲劳而忘记洗手,结果农药中毒晕倒,吃饭时引起剧烈的反胃,可那天深夜,还照常为我点灯赶蚊子; 多少次平常而又平常的点灯,送走一个个平平淡淡的日子,多少次胜过她生命的一点一滴的关爱与呵护,让我已把亮丽的灯与母亲相连。再黑的夜,只要有母亲在身边,眼前的一切就会很亮很亮。母亲成了我心中的长夜明灯!
灯就在母亲的手指间不断的重复点亮,母亲也在点灯中放弃了一个又一个安稳之夜。一个个儿女们也在母亲的点灯中长大成人。 母亲!你该可以享点清福了!然而,老天不公,病魔却把你推向死亡的边缘。平时,母亲自己有一点小病从不去医院,这次得病你还是习以为常,没上医院检查医治,结果拖到后来已是晚期了,在病床上最后的日子,苦苦的挣扎,如刀绞一般剧烈的痛,把你折磨得骨瘦如柴,没有一点文化的你,临别时也不懂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好凄苦的走向遥远的天国。
母亲啊!母亲!我对你没有好好的尽过一点孝心,我好有责任,恨自己平时只顾了小家,没有经常回家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每当想起你临走时剜心般的疼痛,我是多么的遗憾啊! 母亲!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因为你和千万个母亲一样,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佛祖,奉献的爱是最原始的、最伟大的。
母亲!你知道吗?小小泥娃已变成一个能谙世理的有文才人。每当花开的季节,他会供上一点你喜欢的佳肴,会让你快乐安息在天堂! 清清的桂花香飘进了夜梦,柔柔的灯光仍在眼前闪动,母亲啊!你虽不能再亲自为儿点上那盏明灯,然却在儿心里点上了一盏永不泯灭的心灯,而且一天比一天清晰,一天又一天的照亮着我走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