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又看到您那熟悉的影子——您那仍穿着那套黑色的、满是补丁的衫衣,仍是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您慈祥地看着我笑着,但当我想抓住您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时您不见了。
有一次,您柱着拐杖,气喘吁吁地翻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背着十来斤黄批走在那条通往我家的小路上。刚下过雨,那盘曲的山路是那样滑,您一不小心就仰卧在地上,您的拐杖摔到路外,双手仍紧抱着那袋黄批。我们问您:“外公,您为什么这样傻?”
您很认真地告诉我们:“为了你们,我不会觉得傻。”
那一次见面是我和外公您最后一次见面了。您静静地躺在床上,病魔无情而残忍地夺走了您的健康,您的脸是铜黄的,会说话的眼睛变得呆呆的,您慢慢地拾起手来,有点吃力地说:“上面有几个柚子,是我留着的,我知道你们都爱吃,拿下来,带回去吧!……”
当我拿下柚子的时候,那柚子已经发黄了,有的还烂掉了。我捧着那只发黄的柚子,泪水不停地在眼眶打转,孙儿无言以对。
我们舍不得你为我们留下来的柚子,可是最后还是烂掉了,但是那股清香却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刻骨铭心。
我又看到了一个黄色的柚子,可是,外公,您在哪里呢?